朱威见王诚从一棵黑松后现身,立刻下令“放箭”!
剩下的九名黑衣人早已做好了准备,第一时间松开了弓弦。
“咻!咻!咻!”
九支弩箭同时射来,王诚浑身汗毛都扎起来了,他使出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向一旁扑倒。
下一刻,九支弩箭无比精准地从他头顶上方飞走。
“死!”
然而,不等他有下一个动作,朱威犹如一颗炮弹,竟从十几米外飞来,在王诚的震惊中,一脚向他踏来。
王诚趴在地上,即使他速度再快,翻个身子也需要时间,而在这段时间内足够对方将他一脚踩死。
躲无可躲,无需再躲,他抬手迎向朱威胸口,扣动扳机。
“嘟!”
朱威心头一跳,吃过了先前的暗亏,这一次王诚刚抬手的那一刻他已经预感到了危险,迅速用盾牌护住要害,同时调整自己的姿势,及时遏制自己的速度。
子弹“叮”地一声击中盾牌,但并未能将盾牌击穿。
朱威松了口气,人从半空落地,他没能像预期那样一脚踩死王诚,与王诚尚有几步之遥。
“杀!”
这时,两名黑衣人手持长枪从空中刺来,原来二人是在见朱威出手时跟着一块儿出手,配合的可谓天衣无缝。
朱威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,反而大声呵斥:“小心!”
“嘟!嘟!”
喊声响起的同时,王诚扣动了扳机,两人的功夫到底比朱威差上了一大截,人在半空来不及调整,眉心已经中枪,重重地砸在雪地里。
朱威双目欲裂,但还没有失去理智,一个虎扑,贴地横滚,躲在一棵黑松后,同时下令众人就地隐藏。
剩下的七名黑衣人立刻匍匐在地,举起盾牌护住自己,无人再敢上前。
王诚瞅着几个近一点的黑衣人分别开了几枪,子弹打在黑色盾牌上,不知道有没有打穿,他没有停留,迅速翻身离去。
过了数息,朱威才从那棵黑松后探出头,见没有动静,又让其他人一块现身,七名黑衣人走了出来。
来了十名下属,仅仅过去片刻,已经有三人倒在这里!
而且死状都是一模一样,全部是眉心中弹,死不瞑目。
朱威咬牙切齿,道:“所有人盾牌护住要害,随我追杀!”
在继续追了百十米后,几人忽然停了下来,不可思议地互相看着彼此。
“脚印怎么没了?”
是的,脚印没了!
难道长翅膀飞了?
“不好!”
朱威忽然想到了什么,立刻大喝:“快护住头!结阵!”
“嘟!嘟!”
还是晚了,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闪避动作时,两颗子弹贯穿了两名黑衣人头部,当场倒地不起。
朱威和剩下五人结成了阵法,五块盾牌占据五行方位,五行中间还有一块盾牌堵住了唯一的缺口,像一块巨大的龟甲将六人牢牢地护在下面。
几米外,王诚双腿反夹住一棵粗大的黑松树干,犹如蝎子一样,上半身悬在空中,一手收住裘袍,一手持枪。
原来他是上树了!
朱威也想到了,但他还是晚了一步,而这一步直接断送了他两名弟兄。
王诚一击得手,立刻从树上跃下,然后转身就走,还不忘回头开了几枪,火力压制朱威几人不敢抬头。
百十米后,脚印再次消失,是在几棵黑松之间消失的。
朱威手持盾牌走在最前面,身后跟着两人,最后面是三个人,六个人俨然组成了金字塔型的阵型,可攻可防。
王诚躲在一棵黑松后,一见朱威几人出现在视线内,他立刻开枪射击。
“嘟!嘟!嘟!”
朱威迅速变换位置,身后五人同样跟着变幻,六人俨然成为一体,忽左忽右,子弹一时间竟没有办法突破封锁。
六人如同一柄无比锋利的锥子,不断推进,朱威就是锥子最锋锐、最坚固的部分,在防御时也不忘进攻。
“射!”
几名黑衣人立刻松开弓弦,铜弩威力极大,隔着百米远,弩箭几乎射穿了树干。
王诚看着头顶上方的箭簇,吓了一跳,这威力比他手里的枪还厉害,他迅速转移,换到另一棵树后。
就在他前脚刚刚转移到另一棵树,朱威后脚猛地掷出手里的铁枪,犹如一道电光射向那株黑松。
树干直径超过三十厘米的黑松脆弱如纸,被瞬间击穿,铁枪又刺中王诚后背,王诚连人带着裘袍从树的另一面飞了出去。
“射!”
五名黑衣人早已做好准备,在王诚砸飞到雪地里那一瞬间便扣动了扳机,五只弩箭同时射在了他的后背上。
他趴在雪地里,后背插着五支弩箭,一动不动。
几人见状,终于松了口气,牺牲了那么多的弟兄总算除掉了此人。
朱威脸上没有多少兴奋,那么狡猾的一个人真的就这么死了?
他朝身旁的一名黑衣人点头,那人立刻会意,手持铜弩小心上前。
直到走到跟前,王诚还是没有动静,他又踢了两脚,王诚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,他这才放下了心。
“大人,没气了!”
正当他转头禀报时,趴在地上的王诚突然睁开双眼,抬手给了他两枪,又朝着不远处的几人不断开枪。
朱威几人被火力压制暂时的不敢冒头,蹲在地上将盾牌挡在身前。
怎么还没死?
他那一枪绝对能将人捅个对穿,朱威对自己的实力是深信不疑的。
“嘟!嘟!嘟!”
王诚边打边退,朱威顶着子弹,快速将几人聚拢到一起结成阵法。
子弹虽强,但还无法击穿百炼金钢特制的盾牌,朱威已经知道了这一点,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手忙脚乱,并逐步开始反击。
跟着王诚又追了百十米后,他看到了一棵黑松后隐约有一道身影在晃动。
朱威眼疾手快,一把掷出手中的铁枪,铁枪毫无阻碍地击穿了树干,又飞射出几十米后钉在了另一棵黑松上。
他亲自上前查探,吃了刚才的亏他非常小心,只见一件黑色袍子孤零零地挂在树干上,哪里有王诚的踪迹。
人哪去了?
一棵大黑松后,王诚背靠着树干,本来已经身受重创又奔逃了百十米,他已经快筋疲力尽,只要他眼睛闭上,很快就会睡着。
不能睡!
是的,不能睡,一旦闭上眼睛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,即使不是被朱威几人杀死,也会被活活冻死在这里。
他伸手从树枝上摘下一把黑松叶塞进嘴里,牙齿不停地咀嚼着黑松叶,一股苦涩又油腻的汁液滑入咽喉。
他没有咽下去,就含在咽喉间不断刺激着他的味觉。
那苦涩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,让他变得清醒。
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,然后解开上半身衣服,包裹在里面的两块钢板重重地掉落在地,一块从胸口,一块从背后,每一块厚度竟达到了五毫米,长宽近三十厘米。
这么大的两块钢板少说三十斤!
也正是这两块钢板保住了他一命!
两块钢板一去,露出里面光亮一新的锁子甲。
这锁子甲正是陈福祖传的宝甲,陈福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。
它确实是件难得宝甲,如果没有这件宝甲,单凭那块钢板还挡不住朱威一击,那巨大的力道能把他活活震死,但大部分力道都被这件锁子甲卸去了。
负重一去,他身上的压力骤减,随后他从怀里掏出十五颗子弹,一颗一颗装进弹夹。
因为他隔三差五要上山采药,而山里有猛兽出没,所以他身上一直带着枪,子弹也是随身带着的,每次进山都带着几十颗子弹。
说到枪,实际上他是能不用则不用,当初他在执行任务时,身上拢共就带了三百发子弹,所以这是他穿越到这片世界全部的子弹了,用一点少一点。
因此,他时不时会向猎户陈福请教射箭,两人由此交好。
这一年多来,他跟着陈福学习射箭,进步飞速,但还是不如枪用的得心应手。
王诚将子弹上膛,身上就剩这一弹夹的子弹了,他只能靠这些解决剩下来的那些人。
他整个人缩在大树后面,控制着呼吸,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不知何时,天已经黑了。
朱威几人小心翼翼地搜索着,实力强大如他们也被夜色影响了视线。
突然,如水般深沉的夜色中响起了一阵歌声。
“我们都是神枪手”
“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”
“我们都是飞行军”
“哪怕那山高水又深”
声音忽高忽低,忽远忽近,整个山林仿佛都能听得见。
朱威几人站在雪地里,正听得云里雾里,跟在朱威身边的一名黑衣人脑袋忽然爆裂,倒在地上。
“小心!大家都躲起来!”
朱威又惊又恐,看着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色,心里终于萌生了退意。
仅剩的几名黑衣人一时不知道往哪儿去,因为天太黑了。
“在密密的树林里”
“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”
“在高高的山岗上”
“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”
歌声还在继续,但是每一句歌词落下,就会有一人倒下。
“没有吃,没有穿”
“自有那敌人送上前”
“没有枪,没有炮”
“敌人给我们造”
待歌声落下,仅剩的两名黑衣人也倒在了撤退的路上。
至此,前来围杀的十一名黑衣人只剩下朱威一人。